他突然特别恨秋月他老爸,是他,逼迫秋月索要那么多结婚彩礼,他知道,秋月很无奈。

可是,她居然怀上个野种,还不如实告诉他,他也很无奈。

进也忧,退也忧。

他回到家里,偷偷地拿一把菜刀,去了他的婚房里。他的磨刀嗜好又被激发了。

他磨得很缓慢,很孤单,磨刀的声音里流露出愤怒。

东拼西凑花了那么多的钱来娶房媳妇,居然又被戏弄。

窗外,夜空黑着一张脸,星星就是这张脸上,心情沉闷而郁结的青春豆;圆月则是一只,试图撑破眼眶的眸子,愤怒地瞪视世间万物;风声呜呜然,如怨如慕,如泣如诉,像是一个人在发泄内心的私愤。

牛晓飞屈膝在**辗转反侧。

蓦地,牛晓飞掀起身子,迸发出一声闷响,跃身下床,一把拽开了抽屉。

月光像一只白骨爪,穿透玻璃窗,一下抓到抽屉里。抽屉里潜伏着一把蓄谋已久,却始终按兵不动的菜刀,明晃晃的,杀气腾腾,像一个变态“杀人魔”!

牛晓飞感觉菜刀充斥着杀机,随时都可能自动窜起,片向他那肉嘟嘟的脖颈,娇艳欲滴的血在空气中划出凄美的弧线,给月光割出一道猩红的血口子。

想着,想着,牛晓飞的脖子就真不舒服起来,接着,就全身起鸡皮疙瘩。

牛晓飞赶紧打开灯,25瓦的灯泡把屋里染得昏黄,死气沉沉的,有点压抑。

牛晓飞抬起头,瞧见头顶的风扇在呼哧呼哧地跑圈,似乎底气不足,将要砸到他头上,他冷汗直冒。

门外的蟋蟀,知了,青蛙,都在玩命地疯叫,试图想叫醒整个酣睡的夏天。

牛晓飞一下提起菜刀,冲到门口,发现门虚掩着,便头皮猛地一炸,心中疑窦丛生。

不可能,上床睡觉前,记得是锁上门的,可现在,门被谁打开了,难道屋里还有一个人? 确切地说,应该有一只迷惑他犯罪的“鬼”。

村里一直都流行着“鬼上身”一系列诡异传说,听了让人毛骨悚然。

牛晓飞的身体开始发抖,不由自主地夺门而出,跳下走廊上的台阶时,他下意识地朝窗口瞥去,里面黑幽幽的一片,似乎有一张脸皮,紧贴在玻璃窗上,监视他的一举一动。

牛晓飞的双腿腿开始发软,可还是轻手轻脚地朝院子的大门口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