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你以后不许见他
甜甜说，赵蕊又给黄能生了个女儿之后，他就不做生儿子的梦了。
现在才回过头来，想甜甜的好。
今天我上班以后，他就给甜甜打电话，说要把豆豆接回去，好好照顾，说毕竟豆豆是他黄家的后代。
甜甜因为没能给豆豆一个完整的家庭，一直而觉得亏欠她。现在，黄能愿意接豆豆回家，她觉得这刚好能弥补豆豆缺失的父爱，同时她自己也能安心工作挣钱，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，就把豆豆给送了回去。
“他真能对豆豆好？”说实话，我不太相信。
甜甜说：“他是豆豆的亲爹，肯定会好好待她的。苏米，你还没有孩子，有了孩子就会明白了。面对自己的孩子，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对她好，甚至是把心掏出来给她都在所不惜。”
我见她这么笃定，就真觉得是我自己想多了，可我还是觉得不放心，就跟甜甜商量好，周末一起去黄家看豆豆。
甜甜拿出几万块钱给我，说是要还我钱。
我说不用了，就当我这个干妈给干闺女的见面礼吧。
其实，这一段时间，我已经还了叶丞的一万块钱。送钱给他的时候，他说我这是糟蹋他呢？
我笑着说，糟蹋一次一万块，叶总这么贵啊！
后来他请我在外面吃了顿饭，第一次去他们那种层次的人去的餐厅，我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。
可能是我天生没长一张吃大餐的嘴，说实话，号称有多么多么正宗的法式大餐，实在是没有街边的一碗麻辣烫好吃。
齐阳给垫的那一万块医药费，我还没还他。这几天，他天天来红夜，我都避开了。
一是不想见他，二是没钱还他。
这会儿，又有人跟我讲，说某某包厢的客人点名要见我。我问清楚那人的长相后，知道就是齐阳。
想了想，从甜甜手里接过一万块钱：“就当我借你的，过两天就还你。”
甜甜执意说那些钱本来就是我的，让我全都收下。我懒得理她，直接去了包厢。
前面楼的某包厢内，灯光晦暗，齐阳一个人握着话筒，唱着歌。
我推开门时，听到他正在唱：“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……”
齐阳的歌声干净纯粹，没有太多的技巧，却直入人心。
听到这首《一个真实的故事》，我的握着门把的手，不禁一颤。而后，强忍着心中的悸动，假装镇定地走进房间。
我不敢奢望齐阳是因为我喜欢，才会唱这首歌。
肯定是个巧合。
我把钱放在茶几上，淡淡地说：“谢谢你上次帮我付手术费，这钱，还给你。”
齐阳放下话筒，包厢里只剩歌曲的背景音乐，屏幕上，一大群仙姿卓约的丹顶鹤，正漫天飞翔。
齐阳走到我身后，想抱我，被我躲开了。
他幽幽地说：“伍悔，你还记得吗？我们俩小时候的约定。”
“不记得了。”
齐阳说：“我们俩说好了，要像这群丹顶鹤一样，从泥泞的沼泽里出发，靠自己的能力，一起飞到蓝天上去。”
我说：“我忘记了。”
我怎么可能会忘？但我真不想提那些陈年旧事了，它们曾是我最宝贵的财富，但是，现在却成了我竭力想要删除的记忆。它们的存在，时刻提醒着我，苏米，你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。
我什么都不想说，只想快点儿离开这个包厢，不再听这首歌。
齐阳却死死地拦住了我的去路，非得让我跟他合唱一遍这首歌。
我仰着头看他：“我唱完，你能答应从此桥归桥、路归路，再也不来找我吗？”
齐阳失落地看着我，好半晌，才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，点头，说：“好。”
我拿起话筒，等他重新点了歌。
这首《一个真实的故事》是我唱得最好的一首歌，虽说是合唱，但是，多半都是我自己在唱，齐阳只是侧着脸看我唱歌时的样子。
随着歌曲慢慢到达尾声，他的眼圈儿越来越红。
我怕自己心软，尽量不去看他。唱完之后，就把话筒往茶几上一搁，说：“再见。”
我说得很平常，但是，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。
齐阳站在我背后，始终没有说话，我刚要推门出去，包厢的门却被人突然从外面推开，差点儿就撞到我的鼻子。
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，抬眼，就撞上了洛云川落寞冷峻的眼神。
他的目光，直射在我身后齐阳的脸上。
我心里很害怕，说不上来的复杂。这俩人，绝对不能见面！
一方面，以洛云川的势力，如果他要对齐阳动手的话，我根本拦不住。
另一方面，洛云川有重度忧郁症，任院长说让我骗他说跟齐阳不再联系了，我也照做了。
可是，现在却被洛云川亲眼见到我跟齐阳在一起，竟然有了一种被捉奸在床的羞耻感。
我慌乱间刚想解释，就被洛云川一把拽了过去，他把我甩到他身后，就迈着沉重的步伐，一步步走向齐阳。
音乐结束了，包厢里只剩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被阿东拉着，根本就没机会上去跟洛云川解释，只能大喊：“洛云川，不是你想的那样！”
“哪样？”洛云川的声音低沉而又暗哑，只说了两个字，却像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。
“他只是我的顾客。”我竭力撇清跟齐阳的关系。
齐阳的表情越来越落寞，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，就算是气场极其强大的洛云川站在他面前，他也好像没看到一样，只是看着我。
那表情好像是在怪我怎么这么狠心！
洛云川比齐阳高半头，伸手抓住他的衣领，居高临下地瞪他，语气森冷至极：“你说，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？”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，拿眼神示意齐阳，让他说我俩没关系。
然而，齐阳却说：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洛云川一听这话，气得一拳打在齐阳脸上。那一拳力道极大，齐阳的鼻子和嘴巴里，都飚出血来。
我想上去劝架，却被阿东死死拽住。
一般人在洛云川面前，只有挨打的份儿。不是打不过，就是不敢还手。
但是，齐阳不管那么多，抹了一把唇角的鲜血，就以牙还牙、以眼还眼地一拳打了回去。
洛云川被打得身子一歪，险些摔倒。
阿东见老板被人打了，松开我就要往上冲，被洛云川制止了。
洛云川把西装外套一脱，丢到一旁的地上，解开领口和袖口的扣子，活动活动手腕，竟然是要正儿八经地打一场架的架势。
论打架，混混儿出身的齐阳自然也不示弱，他完全没把洛云川当成高高在上的洛总，出手又狠又急。
两个人身手都是极好的，小小的包厢，不到一刻钟，就被他俩给糟蹋得一片狼藉。
两个人都挂了彩，但是，却越打越起劲儿，像是非得打死其中一个才能休战似的。
阿东只能遵命地站在一旁观战，急得不行。
他俩再这么打下去，结果肯定不堪设想。不管是谁输了，都不是我想看到的情况。
我怎么喊他俩，他俩都不收手，最后，我只能一咬牙，直接站到了他俩中间。
一拳一脚贴着我的脸侧，险险收住，拳风带着我耳侧的头发微微晃动了一下。
我说：“你们两个有完没完？都不是小孩儿，有话说话，不许打架！”
齐阳一只眼睛乌青，洛云川也好不到哪里去，右脸颊微微泛青，现在看着还好，估计明天就得肿起来，把眼睛给挤成一条缝儿。
我把他俩拉开后，他俩还想打，被我拦住了。
洛云川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：“好久没这么痛快地打过架了。”
我实在受不了他的逻辑，打架还开心？
他把我往身边一揽，长臂绕过我的后颈，搭在我外侧的肩膀上，半个身子都不客气地靠在了我身上，说：“苏米，你以后不许见他，如果你见他，我会……”
我不等他说完，就连忙说：“好。”
齐阳死死地盯着我看，我不敢看他的眼睛，他眼底的落寞和失望，足以将我击溃，让我不管不顾地改变主意。
好半天以后，齐阳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，搭在肩上，慢慢地走出了包厢。
包厢门关闭的一刻，我听到门外传来“咚”的一声，有人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的声音。
出来时，看到门侧的淡蓝色墙纸上，染着成块儿的鲜血。
我有些默了，齐阳受的伤，好像比我还要重。
不就是互相伤害吗？我们俩之间，这样结束，或许更好吧。
我以为洛云川会暴躁地带来一场腥风血雨，但是，出乎我的意料之中，他却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，揽着我的肩膀，非得带我出去吃夜宵。
我说：“不行，我又不是你，坐拥金山银山的。我不工作，就没有饭吃，所以，我得留下来上班，不能跟你出去。”
洛云川嗤笑出声，忽然把我推到墙上，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：“你当我洛云川养不起你？”
“我干嘛要让你养？”我撇开脸去。
洛云川抬起我的下巴：“你是想让那小子养你？”
他是病人啊，我不敢让他多想，只能否认说：“不是。”
“那还有别人养你？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好，我养你。”他笑着吻了下来，末了又说，“走，跟我出去吃夜宵。”
我实在是无奈，这人的脑回路跟常人差别太大了吧。
说好了吃夜宵的，但是，吃着吃着，怎么又吃到**去了？
我暗暗下定决心，有机会就要把洛云川的床给劈了烧锅炉！
半梦半醒之间，感觉有人在撩我的头发，耳边有人小声说道：“小家伙，你今天让那小子吃瘪的样子，真是大快人心。”
说着说着，他居然笑出声来了。
哼，真是幼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