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4章 一起医疗事故背后的可怕事实
在红夜门口被打的那个小女孩儿，在医院休养了一个月以后，就坚持出院了。
出于各种原因考虑，我没有去医院看望过她。
不过，我中途有买过一大包零食，去了一趟孤儿院。
跟我猜想的一样，小女孩儿的弟弟，正跟孤儿院的孩子们一起，在院子里玩滑滑梯，玩得很开心。
老院长跟我说，几个月前，官三爷把小男孩儿送过来。
同时，还有几个老人，给送老人院去了。
“那您知不知道，他还有一个姐姐？”我问老院长。
她点点头，跟我说：“知道，那个小女孩儿14岁了。我当时也问过官三爷，为什么不把她也留在孤儿院里。官三爷说，姐弟两个人，总有一个必须有赚钱的能力，不然，等到了年龄，孤儿院不能住了，难道还回到社会上流浪吗？”
老院长说，她觉得官三爷的话，也有道理，而且，也相信他的人品，当他承诺会善待小女孩儿时，她就没有顾虑了。
我默默然不言语，在孤儿院里陪老院长做了一会儿，就打算离开。
不过，送我出来的时候，她突然跟我说：“前几天，有警察来找过我。”
“警察？”我心里一颤，蓦地回头，看向老院长。
上一次，洛云鹤用孤儿院的安危威胁我的时候，洛云川不声不响地就给摆平了。现在，孤儿院周围，还安了好几个洛云川的暗哨，应该不会惊动警察吧？！
我愣了一下，就听老院长说：“他们来找我，是来问有关齐阳的事情。他们问我，齐阳做卧底的时候，是不是查到什么证据，没有及时报告给警队？伍悔，你是不是，知道些什么？”
我歪着头想了一下，也完全记不起来，齐阳有没有跟我提过什么线索。
说实话，他对我保护得很好，甚至于害怕连累到我，一开始都没有告诉我他做卧底的事情，以至于，我们俩之间，产生过那么多的误会。
我无奈地跟老院长摇摇头，说自己也不清楚。
老院长叹了口气，有些心疼地说：“齐阳这孩子，都已经为了警察事业牺牲了，到头来，用命换来的线索却没有交上去，真是可怜啊！”
一句话，就像是针一样，扎在我的心上。
我和老院长沉默地站在孤儿院大门口的时候，忽然有个工作人员跑过来，惊慌地跟老院长报告：“不好了，院长，那个先心病的孩子，快不行了！”
老院长蓦地瞪圆了眼睛，吓得脸色苍白：“你说什么？小丫不行了？前几天不是病情好转了吗？”
“不知道啊，医院刚刚打电话过来，说她突然呼吸困难，生命体征急速下降。”工作人员急得满头大汗。
“你快去打车，我们先进就去医院。”老院长显然急得快哭了，不过，作为整间孤儿院的主心骨，她还是强打着精神，吩咐工作。
“坐我的车。”我赶紧说。
黑色的小轿车，从孤儿院，一路狂奔到医院。
老院长这一路上，两只手，始终攥成拳头，紧张地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然而，当我们赶到医院时，小小的儿童病**，却空****的，有两个护士正红着眼圈儿，收拾床头柜上的生活用品。
老院长脸色白成了一张纸，身子摇晃了两下，紧绷的弦突然断了，终于支撑不住，昏死了过去。
经过抢救之后，老院长虚弱地躺在病**，一滴晶莹的眼泪，从她的眼角滑落：“她都是我的孩子呀！”
我双手握着她的手：“您别伤心了，她只是又变回了天使，回天堂去了啊！”
“前两天病情明明好转了，还跟我说，想孤儿院的小朋友了，要跟我回去。怎么突然就……”老院长的嘴唇剧烈哆嗦，实在说不下去了。
院方的解释是说，孩子的病情变化太快，他们控制不住。
可是，老院长怎么都不愿意认同这个说法：“什么叫‘变化太快’，那么多先心病的孩子，都长大成人了！怎么就‘变化太快’了呢？”
医院方面的负责人，是一个什么主任。见老院长不接受他的解释，也就没有多少耐心，转身，回办公室去了。
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，总感觉，他的眼神不太对劲儿。如果真像他所说的，孩子是因为病情发展太快而死的，医院方面没有一丁点儿过错，那么，就真得那么吝惜多解释一句话吗？
我打电话给洛云川，跟他说明了这边的情况，请他找人查一查，到底是什么原因，造成了孩子的死亡。
洛云川沉声答应下来。
老院长恢复了体力后，我陪她一起，去了位于医院地下室的太平间。
阴暗的太平间，中央有一张停尸床，白布底下，映出一个小小的身形。
老院长颤抖着手，揭开了白布，就露出如同熟睡一样安静又漂亮的孩子。
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儿，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样子，紧闭的眼睛上，长着长长的睫毛。
老院长用了最大力气，将她抱起，温柔地在她耳边，轻声说：“孩子，这里冷，我带你回家！”
我鼻子一酸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主子一样，噼里啪啦地往下落。
……
当天夜里，我怎么都睡不着，一想到那个小孩儿的样子，我就难受。
她还那么小！
洛云川回来得依旧很晚，他一回来就坐进了书房里，很快，阿东也从外面回来了。
我睡不着，想去问问他有没有查到小女孩儿的死因。隔着书房的门板，听到阿东说：“……最近，海城先天性心脏病的死亡率，比往期高很多。而且，不仅是海城，包括海城周边的几座城市，还有其它省的一些小城市，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。”
“有没有查到原因？”洛云川的声音压得很低，透着无解的疲惫。
“还没有。”阿东回答。
“继续查。”
“是。”
阿东开门，从书房里出来，把站在门外“偷听”的我，抓了个正着。
我尴尬地冲他笑笑，随后，就一点儿都不见外地，进了洛云川的书房。
“你和阿东的谈话，我都听见了。”我坦**地先招了自己的“罪刑”，“难道说，孤儿院那个小女孩儿的死亡，不是个例？”
洛云川疲惫地捏了捏鼻梁，忧虑重重地看着我，说：“现在还不能下定论。不过，某一种疾病，突然大幅度地死亡率升高，必然要重视。”
“需要报警吗？”我被他的眼神给吓到了，莫名地感觉，在我所不知道的某些领域，正发生着很可怕的事情。
洛云川默然了片刻，说：“报警吧，事情搞大一些，会好办点儿。”
“哦。”
我很乖地跑回卧室，直接给罗冲打了电话，说明了情况。
电话那头，罗冲很沉默，可是，呼吸却明显变得沉重了起来。沉默了半晌之后，声音就好像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一样：“才安静了这么几天，竟然又开始了？！”
“什么？”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。
“苏米，你知道，当初齐阳跟的，是一件什么案子吗？”罗冲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我这么一句。
我一滞，说实话，我只知道他就是在强龙那伙人跟前卧底。可是，具体调查的是什么案子，他从来都没告诉过我。
我以为罗冲是要告诉我答案，可是，沉默了一会儿，他却突然挂断了电话。
我拿着“嘟嘟”响的手机，站在榻榻米上，呆了半天。
先心病死亡率的提高，跟齐阳当初调查的案子，到底有什么联系？！
我立刻翻出来齐阳的笔记本，仔细阅读。可是，上面除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漫画，和只言片语，根本没留下跟案件有关的文字。
耳边，蓦地又回**起老院长的话——齐阳做卧底的时候，是不是查到什么证据，没有及时报告给警队？伍悔，你是不是，知道些什么？
是什么，没有报告呢？！
——齐阳这孩子，都已经为了警察事业牺牲了，到头来，用命换来的线索却没有交上去，真是可怜啊！
用命换来的线索，到底是什么？
……
小丫的葬礼之后，我就被洛云川送去了“长河商学院”。
能容纳几百人的会场，座无虚席。同期同学中，每个人都意气风发，一副顶层成功人士的派头。有几张面孔，竟然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新闻里的熟脸。另外，竟然还有一些明星。
我听说过，有些明星来参加这种商业课程，就是为了拓充自己的人脉资源，抬高身价。
听说，还有一些，是为了一些媚俗的私人目的。
我不打算去八卦别人的想法，因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八卦，讲台上，老师讲课的速度极快，集中全部的注意力去听讲，都已经跟不上了，哪里有闲心关心别人？
一天的课程下来，脑子里被塞进去太多来不及消化的知识，整个人都昏昏涨涨的。
坐在我旁边的，是一个头发花白，衣着随意的男人，看上去五六十岁的样子，不笑的时候看着挺严肃，可是，一笑起来，就特别有亲和力。
我觉得，这个班的每一个同学，都比我精明太多，个个都深不可测。
所以，安安静静地上了一天的课，我都没敢说一句话。
没想到，最后一堂课下课的时候，坐在我旁边的这位老先生，却突然转过头来，冲我微微一笑。
他笑得时候，虽然脸上有褶子，可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却一点儿都不觉得他老。或许，这就是成功人士的魅力，他们的年轻和活力，全部都在灵魂里面。
“小姑娘，请问，能把你的课堂笔记，借给我抄抄吗？”
这，是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。
这位年纪都快要能做我爷爷的老先生，跟我说的第一句话，竟然是，要抄我作业？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