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 婚纱上的血迹
以后的生活？
洛云川是说，他以后都要乘公交车出行了吗？
公交车上，我和洛云川并肩坐在后排座位上。
我问他，是不是龙梅跟他说了什么？到底出了什么事？
洛云川唇角扯出一抹苦笑，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，只是说他好累，然后，俯视趴在我膝盖上，睡着了。
这差不多是今天的末班公交车了，车上乘客寥寥无几，自打我们俩一上车，就有人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洛云川。
他们打量洛云川，其实一点儿都不奇怪，他的着装和气质，跟这辆拥挤了一整天，混杂着淡淡的奇怪味道的公交车厢，格格不入。
现在，洛云川睡着了，他们又来打量我，好像在怀疑我是一个拐卖单纯总裁的人贩子一样。
我被他们看得很不舒服，就狠狠瞪回去。
很少看到洛云川睡得这么沉，以至于，到站后，我没舍得叫醒他，就跟他一起坐到了底站。
停车后，公交车司机拿起了扫帚，开始打扫车厢内零星的垃圾：“嘿，醒醒啦，到站啦，下班啦！”
我这才“哦”了一声，轻轻推了一下洛云川的肩膀，他就醒了。
原来，他一直都没有睡着，只不过，是闭了眼睛而已。
“原来你没睡觉呀？”我轻声问他。
他微微笑了一下，说：“睡不着。”
阿东一直开车跟着我们，下车后，我们俩就上了他的车，开往腾龙苑。
半道上，我接到赵猛的电话，他跟我说让我立刻回红夜一趟，我想找的人，他帮我找到了。
赵猛消息灵通，之前我曾经拜托他，帮我找到了解齐阳死因的知情人。
现在，他给我的消息，无疑就像是给我打了一针鸡血一样。
我嘱咐洛云川，回家以后，一定要吃药、睡觉。
他狐疑地看着我，却并没有问什么，默了许久，只淡淡地跟我说了一句：“忙完你的事情，就回来陪我。我等你。”
他总能给我很多感动，我郑重地点头：“一定。”
后来，洛云川让阿东送我回红夜。
一回到红夜，侍应生就迎了上来，说是赵猛在某某包房等我。
我换了衣服，立刻就赶了过去。
包厢里，算上赵猛，一共有三个男人，此时，虹姐已经安排了姑娘给他们。
包厢里的气氛很热，一群人都已经喝开了，我进去的时候，他们正在玩儿单手解女孩儿内衣的无聊游戏。
“苏米，你怎么才来呀？快来快来，陪陪大哥们。”我一进去，赵猛就冲我招手。
包厢里，音乐吵杂，灯光闪烁，我找了一个离他稍远的位置坐下。
赵猛不太开心地拍拍身边的座位：“坐这儿。”
我强颜欢笑：“猛哥，你是还想再要一个姑娘吗？我去给你找个最漂亮的过来，怎么样？”
“你他吗的装什么蒜呢？你不就是小姐吗？我就要你！过来。”他一边冲我招手，一边回头对另外两人说，“两位大哥，你们不知道，这妞儿贼辣。她14岁那年，就已经在我手上了，还是我亲手把她给送进红夜的。可是，奶奶个腿儿的，光让别人嗨了，到现在我都没摸过。”
那两人笑他不是男人，赵猛懊恼地仰头吹了一瓶啤酒，说，今天无论如何，也要把我弄到**去。
我微微一笑，不置一词。
旁边的姑娘先开口了：“猛哥，我们红夜可是正规营业场所，妈咪不提供服务。”
“妈咪？”赵猛愣了一下，狐疑地看向我。
我始终保持着微笑，用两根手指，从茶几上捏过一个棕色的小啤酒瓶：“猛哥，我苏米能有今天，都是托你的‘福’。先干为敬。”
说完，我一仰头，就“咕嘟嘟”地喝掉了一整瓶啤酒。
在红夜历练了这么久，这一小瓶啤酒，对我而言，其实跟和白开水并没有太大区别。
赵猛哈哈大笑，说我“鸟枪换炮”了，很后悔以前没上了我，以后都没机会了。
其实我知道，赵猛对我并没有多大兴趣。如果他想动我的话，早在5年前，我还丝毫没有抵抗力的时候，就已经动手了。
在包厢里，跟他们三人玩儿了一会儿筛子，就跟另外两个老大混熟了。
他们俩长得都很瘦，区别只在于，一个皮肤黑一点儿，另一个白一点儿。
男人见多了，一看他们的眼神，我就知道，这俩人都很色。
玩儿到一半儿，我托词说自己想要去卫生间，出来后，没多久，赵猛也跟了出来。
他悄悄跟我说：“苏米，这两个老大，以前可都是跟强龙平起平坐的人物。强龙干的那些事儿，他们也有份儿。后来，强龙进去以后，他们也想争老大的位置，可惜，谁都干不过齐阳，最后，老大的位置只能拱手送给齐阳了……”
听他絮絮叨叨地讲述齐阳生前的事情，我胸口就像是被一块重石压住一样，闷得难受。
我烦躁地摆摆手：“说重点。”
赵猛笑嘻嘻地冲我做了个数钱的手势，很猥琐地问：“这个？”
我拿出手机，微信给他转了账，他这才开始往下说。
齐阳婚礼那天，警察从天而降，把他们连窝端了，这俩人反应快，从后门儿逃出去，这才躲过一劫。警察一直在通缉他们，他们去外地躲了一阵子，这会儿风声过去了，才又回了海城。现在，一直埋名隐姓地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猫着，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卷土重来。
“我上次跟他俩喝酒的时候，无意中听他们俩说了一嘴，说是他们俩逃跑的时候，无意中看到了新娘子慕雪，看到她的白色婚纱上，有血。”
“血？”我一滞。
慕雪说，她跟齐阳跑散了，那么，她婚纱上的血，到底是谁的血？怎么来的？
我问赵猛：“什么样的血？在哪个位置？”
赵猛骂我傻叉，他哪里知道？
反正，他能提供的信息，就这么多。
“人呢，我给你带过来了，想知道更多细节，就自己去问他们去。”赵猛收了钱，就没那么好说话了。
他跟我抱怨说，最近钱特别难赚，好多跟黑势力挂钩的公司都被人整垮了，上面没人罩着，下面一片惨淡。他觉得，海城的春天要结束了。
所以，他才会看上我出的那一丢丢信息费。
我白他一眼：“有手有脚的，做什么不好，非得做混混儿？”
“你还做小姐呢。”他怼回来。
“我做小姐还不是拜你所赐？！”我瞪回去。
可能是认识的时间，实在是太久了。也可能是，我自己变了，现在，跟赵猛之间，也能这么唇枪舌剑地互黑互怼了，竟有一种老熟人的感觉。
赵猛笑嘻嘻地往我跟前靠，碘着脸跟我说：“苏米，说真的，都认识这么久了，什么时候让猛哥也爽一下呗？”
“行啊，只要我男朋友同意。”我冷着脸，推开他。
“你男朋友是哪根葱呀？”他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，根本不相信，我能有什么靠谱的男朋友。
我挑着眉看他，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：“洛、云、川！”
说完，我就回去了，只剩下赵猛，顶着一张吃屎的表情，一个人石化在安全通道那里。
回来以后，那两人已经喝大了，搂着妹子要去后宫开房。
我授意妹子，把他们带去外面的酒店。
我自认没有逼供的能力，就直接给罗冲打了电话。
便衣警察很快抓捕了二人，也很讲信用地没动我的姑娘们。
两个小姑娘用小手拍着胸脯，惊魂未定地站在我面前时，赵猛又杀了回来：“靠，苏米，老子没钱赚，都是你男朋友害的。”
赵猛说，洛云川这一段时间，大杀四方，把跟他有生意往来的公司都给整垮了。他说：“苏米，你男朋友是不是有病呀？他整垮的公司，他吗的全都是能跟老子做生意的！”
我滞了一下，细想赵猛的话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。
洛云川这一段时间，完全不顾后果地打压其它公司，被人诟病，说他手段狠辣、情商低。
不过，这一切，似乎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洛云川的目的，究竟是什么呢？
熬了一整夜之后，我天一亮，就直接去了市刑警队。
罗冲也熬了一整夜，此时，正喝着手下买来的咖啡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，浓眉紧蹙地盯着一堆文件看。
他连夜审讯了那两人，审讯的结果，让他很焦虑。
两个案子。
一个是齐阳被杀案。两人口径一致，说跑出来以后，确实看到慕雪从发现齐阳尸体的那条巷子里，走出来。她胸口上沾着一小片儿鲜血，不过，后来警察再三确认时，他们又改口，说当时太乱了，有可能看错了，那片红色不大，也可能是新娘胸花。
至于到底是血还是胸花，还要从慕雪那边下手调查，才能知道。
另一个案子，是齐阳生前一直在跟的假药案。
两人交代说，他们上一环的人发下话来，说近期要把“事业”再搞起来。他们这才铤而走险，回了海城。
至于上一环的人是谁，他们死也不肯说。
他们说，自己的老婆孩子，都在对方手上。要是他们敢做叛徒，那，对方就会杀了他们全家。
每一条线索，似乎都走到了尽头。
我想了想，跟罗冲说：“齐阳出事的前一天，曾经跟我说过，他已经掌握了幕后老大的证据，说是洛家的人。罗队，要不，你查一查洛云鹤吧？”
罗冲一滞，眼睛微眯，问我：“为什么不查洛云川？”
“因为洛云川不会犯法。”我开口后，才察觉到自己的口气异常坚定。
越是靠近洛云川，就越会信任他。
罗冲狐疑地看着我，后来，我又把洛云鹤手里有齐阳耳钉的事情，也告诉了他。
“还有，齐阳也说过，洛云川是好人。”
罗冲派手下去调查慕雪，我也跟着警车，一起去了慕雪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