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8章 见官三爷之前，好好洗个澡
高杨说：“苏米之前不是好面子吗，一边备考，一边勤工俭学，都没好意思把真相告诉你们。我跟你们讲啊，苏米工作可辛苦了，你们做姐妹的，以后可都要让着她点儿。”
高杨越说，越阴阳怪气，还拿眼睛瞄我。
我既觉得恶心，又气得牙痒痒，可是，别人却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李小小有些心疼地看着我：“苏米啊，原来你这么可怜啊！你之前那么辛苦，为什么不跟我们讲啊。要是我知道你之前一直打工那么辛苦，就不贪嘴吃那么多好吃的了，都给你留着。你以后有什么事情，一定要告诉我啊！”
被李小小一番话，说得我心里暖暖的。
我跟她讲，我一点儿都不辛苦，她就小鸟依人地抱着我。李达也厚着脸皮想跟我们抱在一起，被我一脚给踹开了。
我们这边的氛围，出奇得好，可是，沈梦的脸色却很复杂。
她狐疑地看看我，又看看高杨，突然出声问道：“苏米的事情，你怎么比我还清楚？”
高杨笑眯眯地说：“亲爱的，你不会连姐妹儿的醋都吃吧？”他长臂一展，就把沈梦给裹进怀里，完美的身高，站在高挑的沈梦身后，把她整个人包裹住，怎么看都是一对令人羡慕的璧人。
“我不是今年回来得早吗？就听苏米说了这么一嘴。这种干醋你也要吃吗？”话刚一说完，又在沈梦额头上亲了一口。
沈梦的表情始终淡淡的，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情绪，让人不好猜测。
听完高杨的解释后，就说：“我也就是随口问问，你这么紧张解释干嘛？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总觉得沈梦对我的态度，大不如从前。
犹豫着，要不要把之前看到高杨牵别的女生回家的事情，告诉她。可是，她这一整天对我都不咸不淡的，而且一直跟高杨在一起，我根本就没有找到机会开口，
我跟红夜请的假期结束了，今天晚上，必须回去上班。
刚一进入红夜，就听到一个爆炸性新闻，说莫沫跟黄经理的事情，被她的那个金主发现了，年三十晚上就把莫沫打得住进了医院。
黄经理现在不知道躲哪里去了，根本就不敢来上班。
这种争风吃醋的事情，在红夜不是第一次发生。
人们都说，婊子无情、戏子无义，说风月场出去的女人，阅男人无数，怎么可能安心伺候一个男人？
所以，这也是为什么从红夜走出去的姐妹，没有几个有好结果的原因。
手下的小妹妹们一直唏嘘感叹莫沫的悲惨遭遇，问我的想法，我说没有想法啊。
说出这句话时，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百合了。
原来，看的多了、经历的事情多了，人真得可以变得淡定许多。
安排好今晚的工作，虹姐邀请我去楼道里一起抽烟，我就跟着去了。
楼道里的灯光有点暗，就显得一闪一闪的红色烟头格外抢眼。
虹姐有些沉默，猛地抽了一口烟，在肺里过了一圈儿，又吐出来，这才开口跟我说：“苏米，我以前确实有对不住你的地方，那次，确实是我把你的照片送去后宫的。”
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，就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的眼睛看。
幽暗的灯光下，可能是因为喝过酒的关系，虹姐的眼睛有些伤感的迷离。而且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，才十几天不见，竟然觉得她变老了许多。外貌并没有多大变化，就是神情之间，多了一丝沧桑感。
她一口接一口地吸烟，波浪卷发凌乱地披在身后，身上的裙子也有些凌乱，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在工作之中经历过什么。
虹姐说：“苏米，我爸爸走了。”
“大年二十九，心肌梗塞。临走前，最大的心愿，是能再看我一眼。可是，就连这么简单的心愿，我都没能做到。我爸死的时候，我他吗的还在陪那些臭男人喝酒！”
“我答应了我妈妈，再干一年，就回家找个人相亲结婚，陪在她身边，给她养老送终。”
现在的虹姐，跟之前认识的虹姐，判若两人。
没有了之前的张扬和光彩照人，整个人气场低得都快成黑洞了。
我本来以为，我的敌人遭遇不幸时，我就会特别开心。然而，默默地听完虹姐说她的事情，我竟然发现，自己没有一丝的幸灾乐祸，有的只是一阵阵心酸和难受。
做我们着行的女人，除了能拿钱贴补家里，还能做什么呢？连最基本的孝道都尽不了。
“红夜的老人儿，好像也就只剩下咱们俩了。”虹姐抽烟抽得急，被呛了一口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，咳着咳着就咳出了眼泪。
我递了一张面纸给她，她狼狈仓促地擦完脸，妆就花了。
她说：“苏米，我累了。咱们俩别再斗了，行吗？”
虹姐说完，又狠狠地抽了一口烟。
我本来也没想跟她斗，只不过，就算是职场，也有个职场战争，何况红夜呢？
想要在一个环境里生存下来，就必须得适应它的生存法则。否则，只能落个狼狈出局的下场。
自从黄经理和莫沫好上了，我又做了妈咪以后，虹姐的业绩就越来越差。曾经有听过传言，说是她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被红夜开除的人。
我能保证不主动伤害别人，但是，如果有人敢来侵犯我，我绝对不会做任人屠宰的小兔。
我婉转地表明了我的观点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，人若犯我，我不饶人！
虹姐没再说什么，之后，我们就又各自投入了繁忙却又无奈的工作中。
辗转于各个包厢、各种男人之间，急他们所急，想他们所想，讲最无底线的荤段子，喝天底下最烈的酒，守着独为一人的清白身……
有个新来的小姑娘，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儿，把客人给惹生气了。
红夜的规矩是，做错什么事情不重要，让客人开心才重要。
看着小姑娘被逼着跪在客人脚边，衣衫凌乱、瑟缩无助的样子，我仿佛看到了14岁时的自己。
仰头就吹了一整瓶红酒，这才平息了客人的火气，把小姑娘给带出了包厢。
她搅弄着衣角，不停地跟我道歉。
我头晕得难受，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做出来的笑容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了。
我跟她说：“走吧，你被开除了。”
小姑娘顿时就愣住了，我猜，她一定会恨我。但是，不用十年，只需要五年，五年后，她一定会感谢我。
红夜这种地方，能不进来，就不要进来。
能离开，就千万别回头。
带着浓烈的酒劲儿，风风火火地忙活到大半夜，忽然有个侍应生找到我，跟我说某个包厢里，有人找我。
我赶过去时，就只看到一个头戴鸭舌帽，脸上戴着黑色太阳镜、还一看就知道是贴着假胡子的男人，独自一人坐在灯光昏暗的包厢里。
没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前，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儿，没让侍应生离开。
一走进去，那人就站起身子，喊了我的名字：“苏米。”
他摘下眼镜，我才认出他来。
“黄经理？”
我惊讶于他“高超”的易容术，不知道他把自己捯饬成这副样子，究竟是想干嘛？cosplay吗？
我笑着揶揄了他两句，黄经理苦哈哈地跟我说：“苏米，不带落井下石的啊！红夜消息传得快，别跟我装傻。”
我“呵呵”直乐：“常在河边走，哪能不湿鞋？能把你黄经理逼到这份儿上，看来，莫沫的那个金主很有来头呀。”
“那个莫沫，从来也没有告诉我他是谁呀！要是知道他是……唉，剥光了放我**，我都不带动她一下的。”黄经理不助地叹气，后悔得肠子都青了。
事实上，他不光动了，还动得很开心！连跟了他一年多的虹姐，都不要了。
我没有心情听他长吁短叹地诉苦，被逼到今天这个地步，怪谁呢？只能怪他自己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二两肉！
“黄经理，如果你只是想诉苦的话，不如上QQ找个网友聊聊，我还有工作，要先走了。”我头晕得难受，摇摇晃晃地想要起身走，又被他给拦住了。
他有些祈求地看着我，说：“苏米，我今天来，是想请你帮忙。”
“我能帮你什么？”我很不解。
“官三爷回来了，他想见你。”
“见我？”我拿手指头戳戳自己的鼻子，忽然想起来上次跟官三爷的赌局。
他说，如果我能唱够300万元的话，就认我做干女儿。
后来，他一直没回来，大家也就都把这件事情淡忘了。
现在，他说要见我。我抿唇沉思了一会儿，也许，多半是跟这件事情有关。
现在，就连娱乐圈的女明星，都会认个干爹给自己做后台。这种事，在嫩模、外围的圈子里，更是多不胜数。
我们这个圈子里，小姐认欢客做干爹的例子，也特别多。
只是，这干爹、干女儿的关系，说出去，大家都懂。
世界变化快，就连“干女儿”也成了一个多义词。
一种，是实实在在的父女关系。另一种，第一个字要读第四声。
我有些忐忑，不知道官三爷是怎么想的，如果他要选后一种关系，我怎么办？
我闷头思索，不说话，黄经理赶紧又往我身边凑了凑，说：“苏米，虽然我们之前有误会。但是，最近这段时间，哥对你不错吧？”
哟，都自称为哥了？
我不置可否地看着他，大冬天的，包厢里的暖气开得又不高，这人的额角竟然都能冒出汗珠来。
黄经理急急忙忙地说：“苏米，看在哥提你做妈咪的份儿上，你帮哥一个忙啊，就一个！”
“说说看。”我挑眉，真心想不到有什么忙是我能帮他的。
黄经理说：“你待会儿去三爷办公室之前，好好洗个澡，明白我的意思吗？等三爷待会儿跟你……唉，苏米，你懂的。反正，他宠你的时候，你一定要帮哥在三爷耳边多美言几句。哥就全靠你啦！哥哥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，可真不能去非洲看金矿呀！”
“你不说，我还不知道，原来，黄经理您家里还有老婆呀？！”
现在就应了那句，天作孽犹可活，自作孽不可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