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三章  雨『露』均沾

皇后又跟温暖说了一些话,都是些女人家的趣事,或者是宫中谁谁谁又闹出点什么可笑或者可悲的事情。温暖虚应着,心底早没有了笑意。

她今夜要做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,便是把寒轩送往其他女人**。

她可以选择吗?除非不爱他,否则她以后都一直要做这样的事情。她终于明白到太后所说的话,爱情是自私的,是不顾第三者感受的,她也想这样,想独占他一个人,甚至他和其他女人说话都不准许。问题是她可以吗?

她不知道寒轩有什么想法,但是即便愚笨如她,也知道不能椒房专宠,他又如何不知?后宫许多嫔妃的父兄都在朝廷担任要员,他权衡利弊,也知道国事为重的。他一直都把江山社稷看得很重,她了解他,既然了解,自然要理解。温暖不断地催眠自己,把以前所受的教育全部摒弃,她把自己卑微成一粒尘埃,去迎合那一抹日光。

于是,这个女人在和寒轩用完膳后,与他在荷花池看了一会星光,便说:“皇上,你应该要翻牌子了。”

寒轩浑身一震,有些不能置信地看着他,眸子带着浓浓的伤,“你什么意思?”原先,原先他也想过这个问题,他也觉得不能像父皇那样专宠一人。专情不是错,但是专情的条件是你不能同时拥有这么多女人。后宫的嫔妃存在已经是事实,他无法改变,更不能把她们全部打发出宫。可是,他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往那样去宠幸她们。他现在唯一想要的女子,只有她。而她却淡淡地跟他说让他去宠幸其他女人。她是很特别,但是在这个问题上,他宁愿她也能吃醋,也能嫉妒。

抑或,她心里根本没有他?她只是把他当成救命稻草,对他心存感激,但是感激不是爱,她对他未曾表现得十分热情,也不会对他表『露』自己的心声,甚至于两人睡在一张**这么多晚,她对他依旧存有戒心。

想到这里,寒轩忽然觉得恐慌和颓败,他用尽全力去爱她,却不知道她是不是爱他。

温暖别过脸看着水里的月光,水波『荡』漾,月儿也跟着『荡』漾起来,她平静地说:“你专宠我一人,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隐患。”她所言非虚,他在她宫里几夜,后宫已经传得纷纷扬扬了,说她庄炜晨以『色』『惑』主。

“你是说,朕对你的爱是一种负担?”寒轩冷声问,他是一个尊贵的帝王,为了她已经卑微至此,她竟然说他的爱会给她带来隐患,她是觉得他无法保护她?还是根本不想和他过于亲密。

他深信没有一个女人愿意把自己所爱的男人推出去给其他女人,唯一的可能,就是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他。

温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,想起皇后的话,她进退两难,犹豫了一下,她鼓起勇气说:“不如今夜,到昭贵妃那里吧!“

此言一出,四周一片寂静,寒轩觉得呼吸都几乎屏住了,过了一会,他的声音响起,如同来自空灵的世外,冷若冰霜,“你告诉朕,你爱朕吗?”

温暖略一犹豫,她爱吗?她没有太深地思考过这个问题,其实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,她的爱都是那样淡淡的,甚至被楚帆悔婚,她的伤心都少于丢脸尴尬怕瘀,她走的时候,心里并不十分恨楚帆,爱的反面通常是恨,若是她很爱楚帆,想必也会恨得要紧,可是她没有,或许埋怨是有的,但是说到恨这么深刻的词语,她真的没有。

他的声音尖锐起来,伴随着清凉夜风向她袭来,“爱和不爱,都不过是一个字和两个字,有这么难出口吗?”

温暖点点头,“爱!”她知道他会生气,所以她把一些烦『乱』的问题丢在脑后,她说这个爱字,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肯定。

“你发誓,假若你说谎,皇叔将死于非命!”寒轩黑『色』的眸子紧紧盯着她。

温暖抬起头看着他,眼里有一抹难受,要她用十王爷起誓,她做不到到,她静静地站着,一句话都不说。沉寂有时候是最残酷的回答,寒轩几乎可以看到自己一颗心伤得有多么狼狈。

“朕什么地方比不上楚帆?”他的声音是寂寞的,伤心的,低沉而冷淡,他觉得失望难受,她本以为她会他已经有了一丝感情,但是原来都是自己高估了自己。她的心始终在楚帆身上。

温暖不知所措,“你没有比不上楚大哥,你很好,只是皇上......”

他凄楚地说,“在经过那样的事情之后,你还叫他楚大哥,而朕,你一直都叫朕皇上,朕多么希望有一天你能叫我的名字,然后亲口告诉我你有多爱我。温暖,朕该拿你怎么样?朕连生你的气都舍不得,是不是朕听你的话,你才会爱上朕?若是如此,朕认输,朕今夜便到昭贵妃那里。”

温暖心头酸楚得要紧,她伸手拉住他,他第一次主动甩开她的,朕要摆驾宁春宫了。”说罢,他转身大步而去。

温暖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,蹲***子掩面,许久,她站起来,脸上一滴泪痕也没有。她不哭,哭什么?她才是最没资格哭的人。

迎面走来一个单薄的身影,是担心她而找出来的寒越,他身后远远地跟着小三小四。寒越看着她,愤怒地说:“你这个傻瓜。”

“闭嘴!”温暖喝道。

寒越偏不闭嘴,“你就是大傻瓜,每个女人都在争宠,你居然把父皇往其他女人身边推。”

“小孩子懂什么?”温暖压低声音说,“走,回去休息了。”

寒越一边走一边问:“你不爱我父皇吗?”

温暖不回答。

寒越又问,“既然你不爱他,为何入宫为妃?”

温暖拉着他的手,软弱地解释,“这后宫并非所有的女子都爱你父皇,很多事情不是爱或者不爱的问题,你长大之后自然明白。”

寒越嘀咕道:“我父皇这么好,所有的女子都爱他,不过我知道你为什么不爱他。因为你心里有人,那个将军。”

温暖不语,对一个孩子解释这么多没意义,她对楚帆早没有了那种爱情的感觉,也许再见,她会有感触,只是她肯定一定不是爱了。

寒轩没有走远,他不放心温暖,所以折回头,当然也把她和寒越的对话都听入了耳中。他没猜错,她果真不爱她。她没有亲口承认的时候,他还有一丝侥幸,如今亲耳听到,他是否应该死心了?

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昭贵妃的宁春宫去。魏斌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,在寂静的回廊上跟在了寒轩身后,寒轩落寞的背影被回廊上的灯笼拉出长长的影子,魏斌想问点什么,但是觉得此时不宜多问,还是让爷一个人想想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