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  舒雅回来了

两人的身影渐渐隐在时光隧道里,抛下大朗王朝的一切,奔赴三十年前,温暖初来乍到的年代。

寒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皆是甜蜜,他怀抱着路阳,两人在城郊的小溪外搭建了一家小木屋,两人成了亲,她是最娇美的新娘,而他是天下间最开心的新郎。他们会在那家小木屋里一直生活下去,没有朝政,没有战争,没有繁重的国务,他就是寒歌,一个寻常的男人。

他几乎是笑着醒来的。那笑容的弧度任谁见了都舍不得告诉他,那真的只是一场梦,因为现实永远是残酷的。当他睁开眼睛,等待他的是无穷无尽的痛苦。

素年竖起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静,不敢有丝毫的闪失。他知道皇上起床了,但是他没有出来。他大概可以知道皇上脸『色』此刻的表情,是何等的痛苦。

寒歌睁开眼睛接触光线那一刻,脑袋里的记忆便排山倒海便涌进来,心疼在那一刻袭来,看着一床的凌『乱』,他清晰记得昨夜的点滴,也清晰记得她说的远离,也许便是一辈子。

“孩子,千万不要深爱一个女子,孩子,千万不要深爱一个女子,因为无论你多么爱她,到最后,她还是会离开你,至死不回。”父皇的话在他脑子里回『荡』着,他喃喃地说:“父皇,太迟了,我已经爱上了。而她,也真的走了。”他就这样坐在**,拥着一床的锦被,企图还能找出她的气息。

最后,他孩子气地笑了,至少,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。她终于是他寒歌的女人了!

他一整天没有接见臣工,所幸今天也并无大事。直到傍晚,素年进来禀报:“皇上,两位大夫来了。”

“今日不见任何人。”寒歌坐在椅子上,不断地擦拭着之前挂住墙上的宝剑,剑身锋芒闪过,倒影着他一脸的冷峻。

“这顾大小姐说,路阳有话要她对皇上说。”素年犹豫了一下说道,皇上的模样让他甚是担忧,往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,他会去禅房,但是今天,他没吃过任何东西,也没走出过房门半步。

寒歌闻言,猛地抬起头,“让这个顾大小姐进来。”

素年问:“只是顾大小姐吗?”

“只是她!”想起之前那位顾小蝶曾经多路阳出言不逊,便不自觉地对她产生了一种敌意,路阳走了,他的身体是否能痊愈,对他而言已经无所谓了。原来有时候我们珍惜自己的身体,是因为想让爱我们的人放心。当没有人爱了,便自暴自弃。

当素年把话转达门口的两人听时,顾小蝶气得七窍生烟,当场便转身走了。顾人枫道了声谢谢,便推门进去。

皇帝的寝室,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富丽堂皇,甚至比不上容华宫的奢华。她转身把门关上,然后朝着那人影走过去,福福身子:“臣妾参见皇上。”

寒歌抬起头,定定地看了她一下,把手中的剑放置在梨花木太师椅上,眼神几乎有些阴狠,“这一句臣妾,从何而来?”

顾人枫微微笑了,“皇上是否记得,那日臣妾带着路阳的玉佩来找皇上,但皇上却误以为是良妃所送,最终皇上没有收了那玉佩。那时候臣妾认为皇上和路阳无缘,所以才造成这个误会。但是辗转之下,臣妾知道路阳亲手把玉佩送给了皇上,那时候臣妾便知道不是皇上和路阳无缘,而是你们的缘分天定,无论如何兜兜转转,都会聚在一起。”

寒歌眯着眼睛,眸底闪过一抹不可置信,“你,是皇后?”

顾人枫看着寒歌,“皇上是否 记得臣妾临死那晚,跟皇上说了什么吗?臣妾说,这辈子只爱过一个人,但是臣妾到死也不敢说出来。”她面容哀愁,却隐隐带着一丝欢愉,仿佛这样说出来,也是一种幸福和满足。大概这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爱,可以不求回报的。

寒歌浑身一惊,上下看了顾人枫一眼,“你当真是皇后舒雅?”

顾人枫点点头,“没错,是臣妾。在皇上和路阳南下的时候,臣妾已经死了,但是后来落尘救了臣妾,让臣妾延续多一个月的『性』命,得以跟路阳告别。本来这一辈子尘缘已尽,臣妾也该上路了。可就在臣妾走在黄泉路的时候,落尘来了,他问我愿不愿意回到阳间,那时候我心里并无放下路阳,有生的机会,谁愿意求死?臣妾自然是答应的。刚好这顾人枫在两年前病逝,落尘便把臣妾的灵魂放置在顾人枫身体内,而顾人枫这些年所学,在脑海中皆有影像,臣妾用了两年多的时间把这些知识融会贯通,并闻名于世,再想方设法让顾人枫的祖父拜访太皇太后这位昔日故友,让她把我们姐妹举荐入宫,接近路阳。”

寒歌震惊,本来他之前就觉得这个落尘非凡夫俗子,如今再听舒雅所说,更觉得他神人。落尘一直陪伴在路阳身边,路边的夕阳,一直有飞舞的落尘,他们才是天生一对。寒歌苦得一颗心都变成了青『色』。他没有舒雅这么大量,可以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和其他男人双宿双栖。可是,像舒雅这般,是否开心很多?

“路阳认出了你吗?”寒歌问道。

“没有,落尘的功夫,岂会让路阳看出端倪?臣妾并不打算和路阳相认,只要看着她过得高兴便可了。”

“她现在走了,你不跟着前往?”寒歌闭着眼睛说道。

“她会回来的。”舒雅笃定地说。

寒歌整个人都像焕发了精神,一双眼睛也有了焦距,“你说什么?她会回来?但是,朕有预感她是不会回来了。”

“那是皇上还不够了解路阳,她虽然硬心肠,但她心中对皇上的感情太深,而且这一次她离开也是因为皇上。”舒雅微微一笑说道。

“为了朕,此话怎讲?”寒歌连忙追问。

舒雅把寒歌的身世说出来,并把路阳此去是为了寻找他的生母一事也道明,寒歌不敢置信,“朕的生母,是另有其人?”

“没错,皇上的生母叫温暖,和路阳来自同一个地方,所以路阳知道怎么寻找得到她,希望找回来为皇上治病。所以她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
寒歌一时太过震惊,只是看舒雅的脸『色』不像是杜撰,他的生母,他的路阳,是否都会回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