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   冤案

路阳苦笑:“并无分别,本官依旧是路阳。”

“皇上知情吗?”南山问道。

“不知道,本官是指不知道皇上是否知道。”

“您竟然能瞒过皇上?”薛明觉得不可思议,“皇上如此精明。”路阳一怔,是啊,他很精明,为何这两年未曾怀疑过她?又或者早知道她的身份,却一直不揭穿,是因为他知道一旦揭穿了,她就真的要走了。

她全身冰冷,是的,她真的要走了。

三人各怀心事地往回走。这一夜,宴请唐家姐弟的事情让他们暂时忘记这个尴尬。

姐弟俩心存芥蒂,但是两人都没显『露』出来,唐韦德从没像今晚如此慌张过,连握酒的手都微微颤抖,可人淡淡一笑,他便整个人愣住了,呆呆地看着可人,不懂得给反应,要路阳叫他,他才懂得回应一下。

薛明和南山则在研究路阳,对于路阳的身份,他们暂时没有告知小蜗牛和可人,虽然知道可人和小蜗牛都是可信之人,可总觉得这个消息太震撼了点,不禁在猜测她和皇帝之间,会不会有点什么。

总之这一顿饭,神不守舍的人占了大部分。路阳知道,今晚他们姐弟同桌吃饭的事情一传开去,她便顺理成章引起了秦总督的关注。她不找他,她要他自动找上门来。

话分两头,路阳在京城的时候,曾经为三王爷断过一件案子,本来这案子被路阳刺穿有一名仵作说谎,只要查清他为何说谎,事情便能真相大白。

可这个时候,三王爷却因为武林大会即将召开而私自逃离京城,皇帝震怒中也无奈,只得匆忙任命驸马爷为顺天府尹,管治京中治安。

说起这驸马爷,他是长公主的丈夫,今年三十有五。这个人倒没什么缺点,可就是太急功近利,加上心急扬名立万,在公主面前立威,所以一上任便雷厉风行,办理了几件大案子,只是这些案子是否真的破了,那就未必。

说起许琛状告姐夫罗员外一案,这驸马爷认识那名说谎的仵作,竟然下令把另外一位姓陈的仵作抓来,并诬告他收受罗员外的贿赂。

其实这个案子,根本和罗员外无关。

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。罗员外的娘子罗许氏,嫁给罗员外多年一直无所出。罗员外的母亲便让儿子纳妾,可罗员外对罗许氏有一定的感情基础,对于纳妾一事并不放在心上,只是随便应付式地见了两名女子便推说不合适打发了媒婆。为了此事,罗许氏一直怀恨在心,并伺机报复。

这日老太太病在**,要人伺候。罗许氏却当着丫鬟的面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,惹得老太太火冒三丈,打了她一个耳光。这罗许氏恼怒之下便回了娘家跟娘家诉说了一番后,在娘家的劝说之下,便出门回家了。

可这回家,并没有真的回家。她在半路遇到一名书生,这名书生长得是年轻俊俏,两人勾搭成『奸』,并开始姘居起来。两日后书生离开京城,要到别处参加一个宴会。罗许氏跟着去,两人在朋友家用夫妻的名义暂时住了下来。

许罗氏心想,丈夫心中只有老娘,并不在乎她,加上长得相貌平凡,虽有钱财却为人却十分愚蠢,明明被佃户拖欠租金,却毫不在乎,甚至有时候还倒贴,这即便是万贯家财到底还是被他败清光的。倒不如跟着这个风流才子,日子逍遥自在,再也不回去了。

可她这边私奔了,家中和娘家是不知情的。罗员外后来去娘家找,娘家的***惊,说女儿早两日便已经回去了,罗家不由得也惊慌失措了,找了几日,把亲戚朋友家都找遍了,也没有下落。

许罗氏的弟弟许琛便以为姐姐被人害死了,加上他的生意亏了钱,想从姐夫处捞一笔,于是便来一个诬告,说罗员外杀了姐姐。

开庭审理,由于没有尸体,顶多是失踪案件。可这时候城郊树林发现了一具尸体,已经腐烂,他闻讯便赶到现场,痛哭失声,说那就是自己被杀的姐姐。

仵作开始验尸说是男尸,后来被许琛收买了,便改口说验错了。这时候三王爷觉得有些怪异,便让另一名仵作再行验尸,这名仵作姓老,是前一名仵作的师傅,已经退了下来,在家颐养天年,是师爷出面才把他请出来的。他验证,那具尸体是男『性』。于是争执便来了,两名仵作各说各的理由。外行人也不懂。后来有路阳指出地一名仵作说谎后,事情便好办多了。痛打一番或者是多加审讯,事情一定水落石出。可偏偏三王爷这个时候走了,来了一名急功近利的驸马爷,加上这位驸马爷底下的一名姓刘的侍从和许琛有一定的交情,两人聚在一起把事儿商量了一下,决意谋取罗员外的身家,于是便在驸马爷面前把姓老的仵作告了一个受贿赂之罪,仵作受刑不过,只得招供。可这罗员外,一生光明磊落,没有做过半点亏心事,眼见老仵作为了自己受尽了苦头,虽不想招认,可也不得不招了,直说是他自己收买了老仵作,让他做伪证。老仵作被判了几年牢狱,却由于被毒打,身体渐渐衰弱,幸有衙差照顾着,不致一命呜呼。

可这罗员外却判了死刑,只等刑部文件下达,便即刻除以斩刑!

路阳远在千里之外,哪里只得这么简单的一宗案子,竟然变成了冤狱,并且此案是她亲手跟进过的。

说回鲁东城,果然唐莲花姐弟在御水华门酒楼吃饭的事情传了出去,也传到了秦总督的耳朵里。他愕然,据他卧底消息得知,唐家姐弟已经势成水火,怎么会同桌吃饭?那一位宴请的贵人又是什么人?如何能同时获得唐家姐弟的好感?并且一同出席宴会?

“查一下,宴请唐家姐弟的是何人?”秦总督沉『吟』了一会,转头吩咐王业兴。

“大人,不知道个人,会不会是那早该出现却迟迟未见的人呢?”王业兴迟疑一下说道。

“你是说,钦差?”秦总督愣了一下,“若是他,那事情就不是那么好办了。”